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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塘草原——游牧的远逝
一望无际的藏北草原——那曲羌塘大草原,静静地躺在唐古拉山口的南面。这里是牧区,草原绿得能滴出水来,帐篷和牦牛随处可见,但这里和这里的藏北人却鲜为外界所知。当铁路经过这里,我们不知道这里的游牧民风是否依然固守!
白云深处藏北人家。
美丽的藏北草原几乎要碰到蓝天,这里的云是以三维的姿态翱翔天际的,我们很想知道,那些生活在“云端”的人们过着怎样的日子。
牧民扎占堆的夏季牧场,紧紧挨着青藏铁路。56岁的扎占堆有着一张典型藏族男子的脸,坚毅、棱角分明,清澈的眼神,皮肤被紫外线灼成黑色,显得很粗糙。一个月前,他开着拖拉机,带着女儿、外孙女翻过不远处的大山,在这里搭起帐篷,俗称“夏窝子”,开始夏季放牧。帐篷用牦牛毡做成,呈八角形状,可防风防雨。扎占堆一共有100多只绵羊和50多头牦牛,每天,天还没亮他就要起来,把牛羊从围圈中赶到牧场,然后回来吃糌粑,喝酥油茶。完了就坐在帐篷里用牛毛编袋子,捻绳子。午饭是风干肉,晚上偶尔下面片吃。这样的日子一成不变,并一直持续到冬天来临,然后回到山那边的“冬窝子”。
过去没有“冬窝子”时,每当大雪纷飞,很多牛羊都会受冻挨饿而死。如今,牧民们富裕起来,虽然仍旧游牧,可每年固定在“冬窝子”过冬开始成了他们的新习惯。条件好些的牧民还搭起暖棚,并适当储存牧草,以便牛羊过冬时用。“冬窝子”一般建在避风向阳的地段。每年的8、9月以后,天气开始变冷,高原上的草地逐渐枯萎,牧民们都会拆掉帐篷把家迁到土房子里,到第二年3、4月份再迁回去。
命中注定牛羊为伴。
藏北高原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片牧场,高寒使得迄今为止的一切科学手段都无法将这里改造成农田或果园。在这一片不可耕种的土地上,放牧是唯一出路。“但不要以为那种循着季节交换牧场、追逐水草的生活是自由浪漫的,那都是外来人的想法。”64岁的老牧民巴桑说,藏北牧民的生活是命中注定的,前辈、后代都是这样,一顶帐篷,一群牛羊,便是牧民赖以生存的全部家当。生活就这样被固定下来:以牛羊为生命,以日月风雪为伴侣,与自然万物比邻而居。巴桑说,游牧生活相对封闭,自成体系。除春季去北方驮盐,秋季去农区换粮的大型活动外,一生都在草原和牛羊中周旋。所有的生活资料都取自牛羊:吃牛羊肉,喝牛羊奶,穿羊皮衣,羊毛鞋,住牛毛帐篷。用牛毛编袋子,捻绳子。只有帐篷杆、平底茶锅和金属针需要引进。牧事活动也只限于同牛羊打交道,从藏历元月(公历2、3月)的产羔一直到藏历十月的冬宰,因此牧民的感情都维系在牛羊身上。牛犊羊羔自落地起便成为家庭一员,每只牛羊都被取上亲切有趣的名字。不少牧民对数字缺乏概念,计数常在出牧时守在羊圈门口丢羊粪蛋儿:出来一只丢一颗。如有人问起财产状况,就兜一襟羊粪蛋儿让人家数去。但是,若几百只羊中哪一两只丢了,主人马上就知道。
藏北牧民的生活又是不安定的,这里可能是全世界条件最差的牧场。尤其是西部5000米以上的草场,实属半荒漠之地。幸好据说由于日照强烈等原因,能生长的牧草营养价值很高,大约算是一种补偿。除了水灾和火山爆发,藏北几乎样样俱全:旱、虫、风、雹、雪、地震与雷击等——有人曾建议那曲地区应设立常年抗灾指挥部。
宗教维持原始遗风。
巴桑不用像扎占堆那样跟着季节跑,他已经定居在自己的藏式建筑里,泥垒的墙、泥盖的房顶,隔冷效果极好,也不愁大风会掀起房顶。一家8口人就住在这样一大间三四十平方米的藏房中,北边放上一排藏柜,东南两边呈直角放着藏式床,白天坐人,晚上睡觉,很实用。房中间安着牛粪炉,烧菜做饭、取暖集于一体。巴桑一家,看起来应该是比较殷实的牧民家庭,牦牛有100多头,绵羊有200多只,少说也有几十万元的家产。只是这里的宗教观念和自然经济思想较强,牛羊除了供自己吃,大都是不出售的,任其生老病死,保持着一种自然状态。巴桑的妻子,一个60多岁的老人,一件桃红色的藏袍穿得有些岁月,从头到脚都是珠宝玉石。跟大多数藏牧民一样,老太太笃信藏传佛教。每天,她都要虔诚地向供在灶堂上的活佛像朝拜数百次。吃饭前,还要点上一盏酥油灯敬供活佛,祈求平安吉祥。她显得很平静,喜怒哀乐都装在心里。惟一可以感觉活动的,是她手上的转经筒,总在不停地摇着转着。我没有听到转经筒发出声音,但总感觉到转经筒在诉说着什么……让人从她身上看到了藏民族的生存意志。
或许正是宗教、游牧等文化元素,构成这一块不同寻常的土地,构成人们心目中永远的藏北草原。
游牧方式渐行渐远。
然而,现在只有在牧区,才依然保存着原始古朴的风貌。同属藏北,那曲城与牧区却有非常鲜明的区别。我们在那曲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穿着色彩鲜艳的运动衫的藏民,有的人还喜欢穿篮球鞋。无论居住多么偏远的牧民,高倍数望远镜每家必备。虽然城镇大多数房屋仍保持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样子:铁皮顶的土坯房。但近两年来,新建的影剧院、群艺馆、邮电大楼等富丽堂皇,令那些旧建筑相形见绌。仅仅30年前,那曲城还只有几间土坯藏房几顶帐篷;10年前,那曲城的人们还难以见到新鲜菜蔬;5年前,那曲城还相当冷落,一条大路空空荡荡。但就这么几年,那曲城豁然开放,因为青藏公路穿城而过的得天优势,南来北往的车辆让这里热闹起来,原来相对封闭的环境也似乎解体了。自由市场里来自京津沪的商品应有尽有,充耳可闻的是四川话、青海话、甘肃话以及藏语。藏式、汉式、西式乃至混杂几种风格的建筑拔地而起,曾经自成一统的藏北游牧文化正受到剧烈的冲击。
青藏铁路在这里又是重要一站,更多人将涌入藏北。由于畜牧业还处于粗放型的原始游牧状态,当地政府正考虑让牧民逐渐转移到城镇或从事以旅游业为主的第三产业。很多牧民已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远离草原,远离游牧方式……
纳木错——静爱的流传
列车在蓝天、白云、雪山的陪伴下,来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当雄,这个名字在藏语中指“选出来的好地方”。当雄境内平均海拔4300米,念青唐古拉山横亘全县。当雄距拉萨仅有160公里,行政上隶属拉萨,是拉萨名副其实的北大门。
茫茫草原玲珑城。
当雄火车站立于半山腰,崭新的藏式建筑高高耸立,站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当雄县城。围绕一条长约2公里的公路而建的当雄县城不大,公路两侧楼舍俨然,每侧的房屋有四五排。镶嵌于茫茫草原、被围于连绵群山之间,使得当雄县城显得玲珑而精致。横向穿过四五排房屋,便可以跨入鲜花遍地的绿色草原。眼界开阔处,远处是银装素裹的群山,从两侧山脚绵延而下的绿色铺满了整个山地,青藏铁路如一条银色飘带从中轻盈而过。当雄草原遍布泉水,山脚下、草丛中,随处可以看到小泉涓涓流淌,慢慢汇成草原中的小河,孕育了这片肥沃的草原。正是因为这里的水土肥沃,成吉思汗一统天下后,他的子孙们就挑选了这里安营扎寨,喂养他们的战马,训练他们的骑兵。时光流逝,当年叱咤风云的蒙古骑兵最终与当地的藏民融为一体,成了如今牧民的先辈。
悠悠圣湖纳木错。
但让当雄名扬天下的,并不是因为这块最肥美的牧场,而是当地的纳木错。纳木错藏语的意思是“天湖”、“圣湖”,是藏传佛教的一个著名佛地。藏传佛教认为,纳木错是佛母金刚亥母的化身。笃信佛教的藏民也相信,转湖朝圣能得到渊博知识和无量功德,用圣湖水洗浴可以消除一生罪孽和一切烦恼痛苦,对湖许愿,灵验异常……
据记载,公元12世纪末,藏传佛教达隆嘎举派创始人达隆塘巴扎西贝等高僧,就曾到湖上修习密宗要法,并始创羊年环绕纳木错胜过平时转湖念经10万次之举。因此,每逢藏历羊年,数以万计的信徒从新疆、甘肃、宁夏、青海、四川、云南等地,甚至从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地不惜长途跋涉,慕名来到纳木错。42岁的藏民那森说起纳木错羊年大朝圣时,一脸虔诚。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信徒或手摇转经筒,或磕着等身长头,顺着200公里湖岸线徒步转湖。每个人身上都布满灰尘,但都极尽虔诚,祈求圣湖的庇佑。因为住在纳木错附近,那森一家并不像那些远道而来朝圣的信徒一样只是在羊年转湖。他们一家每年春天都转湖,他的乡亲们也都一样。绕湖一周,一般要耗时1个月左右。但在那森看来,自己放牧的那片草原每年都水草肥美,自己全家健康幸福,这都是圣湖的保佑。
山与湖的浪漫爱情。
信徒们的膜拜无疑给纳木错蒙上了神秘面纱,对普通游客而言,纳木错是一处美得叫人心醉的所在。纳木错位于当雄县城西北约60公里处,海拔4718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也是我国第二大咸水湖,东西长70公里,南北宽30公里。我们从当雄县城翻过崇山峻岭,爬上海拔5200米的纳根山口,就可以望到纳木错的半个身影。只见纳木错是平静通透的湛蓝,在草原的包围中,仿佛就是一块晶莹的蓝宝石。
车子驶进著名的扎西半岛,才算真正进入了纳木错的怀抱。脚下细腻的沙滩,清风拂面,清澈见底的湖水泛起微微波澜。眺望水天一色的湖面,鸟儿和白云从湖面上掠过,仿佛三亚的沙滩再现,但面前的湖水却没有大海的浩淼,林立两侧的高山,昭示着这万顷碧波只是高原的湖泊。高原气候瞬息万变,时而风起,时而云涌,风雪过后,湖面依然波光粼粼。面南而望,一字排开的雪山就是念青唐古拉山,其主峰是海拔7102米的念青唐古拉山峰。在纳木错边牵着一头白色牦牛招揽游客拍照的拉西笑着告诉我们,念青唐古拉山峰身披冰雪战袍,头戴银盔,身体魁梧,始终守护着纳木错,是纳木错忠贞不二的丈夫,他还用清澈的冰雪融水,滋润着山脚下的妻子。美丽温柔的纳木错也始终陪伴在念青唐古拉山峰的身边,把他的威武身躯倒映在自己的湖面。
铁路带来的撞击。
湖边有许多牵着牦牛或骏马招揽游客拍照的当地藏民,每逢讲起念青唐古拉山峰和纳木错的爱情故事,他们脸上都会涌出灿烂的笑容,浪漫的气氛在碧湖、雪山间蔓延。在湖边牵着牦牛或骏马招揽游客拍照的当地藏民至少有五六十人,骑一次牦牛5元钱。面对目前有限的游客资源,常常会出现几位藏民盯住一名游客,拼命拉游客的情形。面对这种“市场竞争”,拉西笑嘻嘻地不以为意,“火车一来,大家就不用抢啦!游客多着呢!”两年前,拉西离开自己的牧场,牵着白牦牛来到纳木错。对未来,他信心满怀。他还准备把仍在家放牧的弟弟叫来,两个人一块干,这要比在家放牧赚钱快得多。
在湖边等候游客的37岁的阿波罗桑,在当雄县城已经开了20年的出租车。一提到青藏铁路开通,想想每天都要忙着将旅客从当雄县城火车站送到纳木错,他就天天都是好心情,“忙不过来啦!忙不过来啦!”
在湖边放牧为生的同珠卓玛早就赶到县城看铁路,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见铁路。“很美!很漂亮!”同珠卓玛对于青藏铁路只有感观评价,“等有空了,我也坐一次火车去拉萨!”黝黑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过,同珠卓玛也有忧虑,她的帐篷里堆着一些饮料瓶和塑料袋,都是游客在湖畔随手丢掉的。同珠卓玛很担心自己放牧的牛羊,“这样不好,如果牛羊吃了塑料袋会死掉的,湖水也不会圣洁了。”同珠卓玛望了一眼清澈干净的湖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希望无论来自何方的游客,都能够像当地的牧民一样,像珍惜自己的眼睛那样去爱护神山圣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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