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五都”选举结果分析

[美国]花俊雄

 

　　台湾“五都”选举结果于11月27日晚上揭晓。国民党拿下了台北市、新北市和台中市三席，民进党则赢了台南市和高雄市两席。就所获席位而言，国民党似乎略占上风，但就得票数和得票率而言，国民党获票3,369,052占44.54%；民进党获票3,772,373占49.87%，民进党得票数比国民党多出40余万票，得票率比国民党高出5.33%。因此可以说国民党赢了选战输了选票，而民进党则赢了选票输了选战。选完之后，台湾的政治版图基本未变，北蓝南绿，蓝没过浊水溪，绿未攻进台北市。

　　这次选举固然是地方选举，但是大家都把它看成是2012年大选的前哨战，因此，选后人们已经在热议2012年蓝绿两大阵营出战大选的候选人。蓝营马英九出马已经底定，但马英九的搭档是谁，能否顺利获胜并非毫无悬念。相对于2008年大选，国民党在“北北中”大赢，“南二都”小输，造成马英九以220万票大幅度胜出。反观此次选举，“北北中”胜出的幅度不如2008年大选，而“南二都”吞败的幅度则大大超过2008年大选。有人估计，从2008年的大选到此次的“五都”选举，国民党大约流失了200余万选票。流失的选票除部分深蓝和泛蓝选民之外，更多的是中间选民和年轻选民。在蓝绿基本盘相对固定的情况下，中间选民和年轻选民就成了胜败的关键。再看基层，过去县市议会，大多数是国民党的天下。这次“五都”市议员选举，国民党、民进党各得130席，但国民党的席次大幅滑落，而民进党的席次则暴涨，显见国民党的基层已经松动。中间选民和年轻选民流失，基层又出现松动，这就注定2012年马英九有一场苦战要打。

　　在民进党内，2012年大选候选人的确定，相对而言，就不会像国民党那样明确、顺利。苏贞昌当然有企图心，想走陈水扁的老路，但是在党内群雄并起、竞争激烈的情况下，可能此路不通。有人甚至断言苏贞昌的政治生命在此次败选后已然结束。理由是，民进党内有人认为，年轻选民日增，中间选民的作用越来越大，他们求新、求变，候选人也要跟着年轻化，而且不能总是那几张老面孔。党内已经有人在酝酿让所有的“天王”退出政坛，从而结束美丽岛世代以及律师垄断的时代。加之苏贞昌在此次选战中，在党内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就径自宣布竞选台北市市长。原先党内倾向于让苏贞昌竞选他曾经担任过两任县长、且政绩颇有口碑的新北市，而让蔡英文竞选台北市市长。苏贞昌此举不仅违反了民进党的游戏规则，也打乱了民进党的部署。选后有人质疑，假如苏贞昌和蔡英文对调，选举结果说不定真出现“双城奇谋”也未可知。

　　相反，同样是败军之将的蔡英文的空间却广阔得多，可以说进可攻，退可守。在蔡英文领导下，去年和今年在民进党几近崩盘之际，连选连胜，让民进党重新站起来。此次选举，民进党的得票数超过国民党40余万，显示民进党已经走出困境。而蔡英文初战就获得100余万的高票，因此不仅巩固了她党主席的地位，更成为2012年民进党参加大选的热门人选。果如此，有人认为，苏嘉全是不二的搭档人选。理由是，苏嘉全以“空降兵”的身份竟然在6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在开始民调远远落后的情况下仅以3万票的差距败选。有人甚至认为，假如选期再延长一周，或没有发生连胜文枪击事件，苏嘉全说不定可以翻盘。

　　选举之后，国民党已然形成马英九、吴敦义和金溥聪的“府、院、党”铁三角，政治行情方面则出现了郝龙斌、朱立伦和胡志强的“郝立强”为明日之星的局面。民进党方面，以前所谓的“四大天王”苏贞昌、谢长廷、吕秀莲和游锡堃不管他们的主观愿望如何，都已然出局。就是被奉为“神主牌”的前民进党主席林义雄，尽管有人说他有意竞逐2012年的大选，也可能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都”选举后民进党内重新洗牌，世代交替已然启动，蔡英文、陈菊、赖清德和苏嘉全地位续升，陈菊和赖清德所属的新潮流系已成为党内最大、最有实力的派系。

　　在这次的选举中，郝龙斌、朱立伦、胡志强都是外省籍，是最好打省籍牌的时候，而民进党却没有刻意炒作。但这并不能保证2012年民进党不会将省籍作为主要议题大做文章。毕竟2012年民进党一定会打一场以意识形态为主的选战，而根据过去的经验，民进党只要把支持者的意识形态捆紧就无往而不利。同样，民进党也刻意回避两岸议题，使得国民党在这个议题上也显得保守。因此，两岸的和平与发展以及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为台湾带来的经济高成长、贸易额创新高和失业率下降等亮丽的数据都没有带来太多的选票，但毕竟两岸议题还是给国民党加了分。2012年两岸关系将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议题，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如果能够照顾到中南部、中下阶层和中小企业，其效应必然会继续发酵。马英九已经表示，两岸政策与两岸关系会按照既定的时程进行。但有人认为，马英九在这方面过于保守，建议他在2012年应该大胆利用行政资源，大力宣传两岸政策，并指出南部落后是民进党“封锁”的结果。2012年的大选，两岸议题对于国民党是利多，对民进党则是很难对付的问题。

　　这次“五都”选举，所幸国民党保住了台北市，否则对两岸关系将有很不利的影响。因为目前两岸各个层面的交流有一半左右在台北进行，设若民进党赢得了台北市，民进党是否会杯葛这些活动殊不可料。国民党在高雄以那么大的幅度输掉，可以说未选先输，国民党在心理上早已放弃高雄。其实，在高雄蓝绿的实力是伯仲之间，国民党在高雄有长期执政的历史，上次高雄市长选举，陈菊也仅以1000余票险胜黄俊英。这次的市议员选举基本上反映了市长选举的状况，但高雄市除外。高雄市市长选举，黄昭顺得319,171票，占20.52%。但在市议员选举方面国民党获得39.08%,29席，而民进党却只获得36.70%,28席。显示国民党在高雄的基层还有相当实力，并非不可一战。而陈菊的高票当选并未能带动民进党在市议员方面大有斩获，可见事在“人”为。设若国民党关注高雄的发展，着力培养人才，强棒出击，而把高雄拿下，促进高雄在两岸关系和两岸交流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那将是何等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