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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台军事合作或将牵动台海与南海危机

日期:2017-12-25 16:15 来源:《统一论坛》杂志 作者:王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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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美台军事合作危害台海和平

  当下日趋紧密之美台军事合作已对台海产生巨大威胁。2016年12月23日,即将离任的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2017年国防授权法(NDAA)”,明确提出支持国防部推动美台高层军事交流以改善美台军事关系。所谓“高层”,包括美国现役高级将领和助理国防部长以上文职官员,交流形式涉及相互参加军事演习等一系列实质性军事事务等。这是美国首度将“美台军事交流”列入法条之中,亦将突破迄今台湾防务部门负责人不得访问华盛顿的政治限制。

  此外,美国众议院随后通过的修正案更希望根据“与台湾关系法”增大对台军售,以及允许美台组织双边军事训练活动,授予台军在环太平洋军事演习中的观察员地位并邀请台军参加该演习。由此可见,具有相对政策稳定性的奥巴马政府和美国国会都急于提升美台军事合作,而这一动态已严重影响台海稳定。

  目前的美台军事合作犹如脱缰之马,极度危殆。6月21日与7月19日,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中美首轮外交安全对话与全面经济对话先后在华盛顿展开。然而,就在中美重大对话的间隙,美国出台了一系列“亲台”法案:6月15日,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亚太小组全票通过“台湾旅行法”草案,允许美台高级官员互访,堪称是“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NDAA)”中“解禁台美高层军事交流”条款全面升级版;6月28日,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以21票对6票通过“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NDAA)”,允许“美国海军在高雄或台湾其他合适港口定期停靠,且允许美军太平洋司令部接受来自台湾的靠泊”,同时指出美国政府应协助台湾发展水下作战能力,也应强化和台湾的战略合作。法案尚待美国参众两院通过并由总统签署生效,成为自1979年美台“断交”后双边军事合作“突破性”升级的标志。6月29日,特朗普政府通知美国国会,将向台湾出售总值14.2亿美元的武器和技术;7月14日,美国众议院版“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NDAA)”列入了要求对台军售正常化和评估美台军舰互访可行性的补充修正案。

  《左传·昭公七年》载:“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毋庸置疑,这是美国新政府对中国进行的战略试探与摸底,中国若不采取有力之战略回击,特朗普势必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从更深的战略层次看,对等的战略威慑才是维系中美正常关系的基石。而一个残酷的现实是,在冷战结束后之当下中美战略博弈格局下,中国成为美国全球战略威慑的主要假想敌,中国对美战略威慑及对美国政府的政治约束力大为降低。《战国策》论曰,“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中国对美战略之当务之急,就在于即刻建立更加明确的对美策略,并发出明确而坚定的战略信号以重建威慑,这样才能维护中美关系的持续稳定发展。

  形有波动,势仍不稳。1979年中美建交时,对台军售问题未能达成共识而搁置;1982年中美发表“八一七公报”强调:为了使美国售台武器这个历史遗留的问题,经过一段时间最终得到解决,两国政府将尽一切努力,采取措施,创造条件,以利于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事实上,美国完全违背承诺,不仅长期坚持对台出售武器,且在性能和数量上亦不断升高。目前中国倾力维持攸关中国国家利益的中美经济关系,但同时缺乏钳制美台军事合作层面的利器。

  正如毛泽东所言:“抗美援朝,我们打痛了美帝国主义,打得它相当怕。这对我们建设有利,是我们建设的重要条件。”现在和平发展中的中国大力推动“一带一路”,同时亦积极推动中美大国关系的健康发展;习近平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海湖庄园同特朗普举行会晤,双方高度评价中美关系取得的历史性进展,同意在新起点上推动中美关系取得更大发展。然而,当下之美国又故伎重演,企图以军事力压制中国,这次的中美对峙焦点是南海,而台海则是美国的进攻重点。假若按照“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NDAA)”,美台军舰相互停泊对方军港,美国国防部现役高官访问台湾,或台湾防务部门负责人访问美国等,都将形成对中国主权和尊严的严重战略威胁。不仅如此,2017年2月传出美国海军陆战队准备进驻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随后香港《亚洲周刊》又发布“台军赴美秘训”的消息,称这是美台“断交”后台军和美军首次共同演训及操练,“台美军事同盟化进一步踏上实质的军事合作”。这个趋势反映了美台之间试图突破军事安全合作层级的企图和尝试。美国此举势必损毁中美关系这座本已枝繁叶茂的“杏园”,几近凋敝。

  1979年中美建交时,美国虽承诺“断交、撤军、废约”三项前提条件,但美国并不想放弃据守第一岛链的台湾这艘“不沉的航空母舰”,民间关系掩护下的美台实质性军事合作关系始终没有中断。中国必须未雨绸缪,制定包括断交或者是降格,贸易、文化交流等全方位应急预案。战略自信,不彰自刚,战略谋略与战略定力须相辅相成。

  美台军事合作提升与美国军事干涉南海密切相关,亦表现在美军舰艇停靠香港问题。2016年5月,在南海巡航之美国“史坦尼斯号”航母战斗群曾拟停靠香港口岸,但遭到拒绝。1997年初中美达成额外协议,允许美国军舰在香港回归后继续到香港进行维修和补给。此后,美军舰艇能否停靠香港成为观察中美关系的一个晴雨表。2001年4月1日发生中美南海撞机事件后,美国军舰就曾一度被拒绝停靠香港;2014年美国海军“哈尔西”号驱逐舰也被拒绝停靠香港。鉴于中国南海维权的坚定态势,美国参议员克鲁兹、众议员福布斯曾提出美军航舰今后改停台湾港口的动议。

  台湾防务部门对于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通过“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表示“欢迎、乐观其成”。台湾铭传大学兼任助理教授林颖佑亦指出,如美国通过此案并确实执行,台湾军舰可在美军港口进出,将对台海战略产生影响。他进一步分析,此措施除对台湾海军远海相关训练具正面效益,假如台海爆发战事,台湾海军舰艇可到美国控制的港口疏泊,除可接受美国港口补给,亦有和援军一同反攻台湾本土的机会。

  二、美国“亲台智库”煽风点火

  保持高度的战略定力和政治定力,是中国应对台海局势的不二选择,我们需清楚地看到,美台政治企图与实际景况存在一定距离。台湾尚无可停靠美国大型军舰的军港,且美国在东亚已有日本横须贺与佐世保海军基地,以及菲律宾苏比克港口等,美国能否执行此案需继续观察。目前,台湾海军最大舰艇为排水量接近万吨、吃水深度9.6公尺的基隆级驱逐舰(纪德舰),该舰适合停靠苏澳港与高雄港,但美国各类导弹巡洋舰与驱逐舰的排水量都接近或超过万吨,是否能安稳停靠台湾港口尚有待技术论证。目前唯有排水量约3000吨的滨海战斗舰停泊于台湾港口没太大问题,但其安全隐蔽能力性能也是美军需要进行技术研判的。

  按照美国“2049计划研究所”近年推出的多个美台军事合作报告,台湾作为美国亚太防务体系盟友的重要助力性质早已确定,其主要围绕情报合作和作战协同两个方面。根据中国大陆评估,台军监视网络的覆盖范围从日本海一直延续到南太平洋。如报告认为,台湾地处东亚与西太平洋中心战略地位,对该地区空中、太空、海洋和网络空间等领域的地区性态势感知有独特作用。报告认为,台军可与美国及其他美国盟友合作,创造海域通用作战图像。为此,相关报告建议:美台应极大地增进双边军事交流,包括美军人员赴台进修、美军舰艇访问台湾港口、邀请台湾参加环太平洋演习等,这些建议多体现于“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

  报告认为,虽然与台湾海峡相比南海是次要作战区域,但仍是评估台湾利益的重要因素。一是南海连接着台湾到欧洲及中东市场和供应商的海上交通线,对依靠自由海上出入保障生存的台湾十分重要。二是台军在东沙岛的情报设施可以监视解放军活动。三是一旦台海有事,南海可能成为美国航母战斗群援助台军的必经之路。如1995-1996年台海危机时,美国尼米兹号航母战斗群两次通过南海抵达台湾海峡。

  报告认为,未来鉴于中国在南海的岛礁建设,在危机情况下穿越南海对美国海军而言相当危险。解放军在南海相关的作战部署会形成巨大威慑。因此,报告建议:台军必须强化在南海的岛屿以削弱解放军的战略和战役计划。同时,利用南海问题进一步拉近和美国的关系。美国应该鼓励台湾考虑向南海两个主要的岛屿基地部署更多军事人员,美台可以就西太平洋地区(包括南海)问题展开年度双边对话,美台在南海问题上更密切的合作可以用于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增加成本。尽管2049研究所报告中的这些建议不见得得以实施,但可以看出美国军方出现了将台海问题和南海问题交织到一起,使其更为复杂化的声音,值得高度警惕。

  三、中国战略决心不容低估

  无论美台军事合作升级如何,中国坚持两岸统一大目标的战略决心是决不会更改的。美台关系本质上是由中美关系决定的,随着特朗普推行“逆全球化”并将中国视为最重要的竞争对手,如8月18日美国正式对中国发起“301调查”,中美相互依存的经济关系作为中美矛盾的缓震器势必受到严重冲击,这无疑也是促进美台军事合作升级的因素之一。再者,美国对台军售以及美台情报合作与作战协同将会对台海产生重大负面影响。而随着中美在南海问题上进一步角力,美国试图推动台海问题与南海问题交织复杂化的趋势,将迫使中国面临更为复杂的安全环境。

  2017年7月24日,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戴秉国在第二十六届海峡两岸关系学术研讨会开幕式上致辞指出:“民进党上台以来,企图强化美台实质关系,这方面可谓动作不断。美国方面也借机大打‘台湾牌’,通过对台军售方案,甚至准备为其驻台机构‘加派海军陆战队警卫’。近日美国国会又抛出所谓‘美舰停台’相关法案。在此,我要告诫美方务必认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美国找借口以这样那样的形式恢复在台驻军,美舰真的重新停靠台湾港口,就是公然违背中美建交的‘断交’‘废约’‘撤军’三原则,打破作为‘中美关系基础’的三个联合公报的承诺,必将严重威胁台海和平与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发展。中国坚决反对台湾与美国进行任何形式的官方往来和军事联系,坚决反对美国以任何借口向台湾出售武器、在台驻军,坚决反对美国开历史倒车。我们希望并愿意相信美国方面会以中美大局为重,及时纠正错误,更不要犯历史性错误;也再次奉劝民进党当局不要‘挟洋自重’,以免‘自食其果’。”

  戴秉国要求祖国大陆对台研究界“要进一步关注影响台湾问题的外部因素”,这亦预示两岸关系将有更多大国博弈,有更紧张的国际政治与军事角力。戴秉国在《战略对话:戴秉国回忆录》一书第3章“特别使命”中回顾,2003年3月他自中联部调回外交部任党委书记、副部长后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在国际上坚决遏止“台独”势力。戴秉国的外交经历基本上就是过去10余年来中国在国际场域上的对台工作史。

  8月7日,蔡英文在与美国前副总统切尼会谈时表示,“与台湾关系法”不仅是台湾安全及发展的重要基础,对于亚太地区的和平及稳定也十分重要,是表现强健台美关系的最佳例证。她也乐见特朗普政府近期宣布对台军售,展现美国政府有决心继续履行对台湾的承诺。蔡英文期待台美能继续加强彼此的策略伙伴关系,尤其是在贸易、投资、防务及民间交流等方面。

  中国周边形势不容乐观,美国不仅自台湾海峡至南海围堵中国,更积极构筑对华之大陆至印度洋的陆海包围圈。在中国成功建设巴基斯坦瓜达尔港与中缅输油输气管道的基础上,2017年中国又租借斯里兰卡赫托特港、在吉布提港建成第一个海外军事保障基地,缅甸实兑港与纳米比亚鲸湾等港湾也将陆续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连接点。而中国的和平发展被美国视为“破坏平衡”,8月21日特朗普宣布将在阿富汗增兵4000,并同时公布其“完整的南亚战略”。这一部署明确显示美国决意以军事力量“平衡”中国在印度洋与太平洋地区的优势。台湾媒体认为,从全球战略角度观之,特朗普增兵阿富汗不仅巩固美国在南亚的重要据点,并与印度形成犄角之势,以平衡中国在印度洋与太平洋的力量存在,如近期美印日与美澳印双轨进行海上联合演习等。虽然特朗普当选前认为美军继续驻守阿富汗不符合美国国家利益,但在此刻改弦更张,其霸气毕露。因此,在南亚和阿富汗取得有利战略地位,将是美国维系霸权领导地位的关键一步。

  中美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博弈竞逐,台湾战略地位水涨船高,如菲律宾与美国拉开距离后,台湾因拥有太平岛而在美国南海战略中更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美台军事合作升级由此出台。

  当下之美台军事合作升级可谓来者不善、咄咄逼人。究其原因不难发现,自2016年蔡英文当局执政后,岛内“台独”势力愈加猖獗,民进党持续推行“去中国化”更给两岸关系带来巨大阻碍,蔡英文“靠美拒中”的心态与美国利用“台湾牌”牵制中国和平发展的战略则一拍即合。然而,在美台军事合作问题上,台湾始终是美国随时可以放弃和牺牲的“棋子”。台湾是中国主权领土的一部分,不是美国的军事保护地,对于美台军事合作的突破性升级尝试,中国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及时给予有力之战略回击。决不允许美国打破中美建交的政治基础和政治承诺,恢复实质性美台军事同盟关系。我们必须让美台清楚地认识到,两岸统一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任何外部力量都无法破坏。

  有中国大陆学者认为,美台之间可能会以非传统安全领域(如人道救援)推行实质上的美台军事合作。这里特别要注意的是太平岛。因为蔡英文已经公开称要把太平岛打造为“人道救援中心”,而且将来会邀请其他国家军事人员到太平岛共同进行演习。2016年年底,台湾当局曾在太平岛独自进行过演习,未来是否会邀请美国或日本共同演习,是非常具有观察指标意义的事件。但是,如果美台军事关系提升,对蔡英文当局本身可能会构成一个重大伤害,因为岛内长期以来就存在一种反军购的声音,认为台湾购买美国的陈旧二手武器,根本不足以捍卫台湾安全,相反还会加剧两岸危机,事实也是如此。此外,美台军事合作也势必刺激中国大陆,挑衅中国大陆的底线。所以,蔡英文当局不要误以为能够在军事方面寻求美台关系突破。

  形势的发展是由人推动的。当下的中美关系确实“形有微澜”,但“势仍依旧”。中美关系全面转圜的前景不甚乐观,这是变与不变的辩证统一。在南海、台海及中美贸易等问题上,美国迄今没有体现出任何“中美战略融合”之意。中美建交三十余年的风雨历程显示,两国关系不进则退,进难退易。塑造新型中美大国关系,需要战略耐力。“种树者必培其根,种德者必修其心。”“修其心”,首先要打破零和思维——即取决于特朗普政府言行一致,与华为善,调适思维方式,放弃打“台湾牌”的反华思维,共同建立中美战略合作框架,维护南海与台海之稳定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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