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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执政由盛而衰——2017年台湾政局盘点

日期:2018-09-12 15:52 来源:《统一论坛》杂志 作者:陈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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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只是民进党开启全面执政的第二年,却已经是绿色执政盛极而衰,带来天怒人怨、社会矛盾激化、大失民心的转折之年。对此,蔡英文当局一意孤行加强社会控制,试图营造有利于其长期执政的制度优势,夯实“渐进式台独”的社会基础。虽然蔡英文在民进党党内的地位仍然无可取代,但蔡英文对派系的依赖程度急剧上升,党内派系之间的斗争暗潮汹涌。国民党进入吴敦义时代,暂时止住自2014年以来的颓势,虽然生存与发展的挑战依然艰巨,但迎来重振再起的契机,支持者要求制衡民进党的期待上升,政党元气逐渐恢复。所谓第三势力除柯文哲声势看涨外,“时代力量”、亲民党皆面临边缘化、泡沫化危机。未来,岛内政局将因2018年地方选举的举行而更加动荡,选举结果也将形塑新的政治生态。

  一、蔡英文当局激化岛内矛盾,执政不被信任

  事实上,相较于马英九上台后就遇到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倒霉运势,蔡英文上台后赶上全球性经济景气复苏算是鸿运当头。2017年,因国际经济景气复苏态势加强,台湾主要经济指标转好,全年经济增长率预估2.5%以上,创三年来新高,台股冲上万点,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不过,外因向来是次要原因,而内因才是关键因素。国际经济形势好转的受益者主要是外资、电子及出口领域,制造业等产业景气仍在下滑,民间投资与消费动能不足,普通民众获得感不强,台湾仍是全球经济复苏环境下的差段生。由于民进党仍然以在野时的选举型政党自居,没有以执政者心态搞建设,而是以改革之名清算政敌,在重大争议性政策上决策粗糙、一意孤行,不仅台湾面临的结构性困境无法突破,岛内政局与社会动荡反而加剧。

  首先,蔡英文当局犯下最严重的错误是强推“劳基法”修法。修法引发劳、资、消费者三方不满,冲击民进党中南部金主后被迫政策转弯,又影响到都市青年支持群体,使得民进党被贴上“资进党”标签,重挫民进党传统支持者的信任。

  其次,强势完成公教“年金改革”,造成与公教群体高度对立。这就使得蔡英文在今后的执政中,始终面临甩不掉的敌人,针对蔡英文的抗议如影随形,让蔡英文在公众场合再无宁日。

  第三,不断升高蓝绿对抗。蔡英文当局继续追杀国民党,透过“不当党产委员会”斩断国民党财源,以“促进转型正义条例”否定国民党的历史与价值,动用检调、司法等手段“侍候”蓝营政治人物,从校长任命到出境访问,都只看色彩不问是非,客观上造成蓝营一致反蔡。

  最后,标榜的绿营传统价值走形变样。蔡英文当局执政能力不足,却坚持不切实际的“非核”政策,导致夏季频频限电、全台大停电,冬季依赖火力发电带来严重空气污染,直接影响民众日常生活。此外,执政疏失与丑闻不断,如食品安全问题频发,暴雨救灾不力,军队爆发毒品窝案,“庆富案”等,让绿营支持者傻眼。

  蔡英文当局执政无方却不断激化矛盾,被舆论称为“无知、无感、无责、无良、无能”的“五无政府”。岛内多家民调显示,蔡英文的满意度在3成以内,不满意度则稳定过半,数度超过6成;对蔡英文的不信任度维持在45%以上,已稳定超过不到40%的信任度。蔡英文的民调在拥有高人气的赖清德接替林全出任行政部门负责人后虽然一度回升,但不久后就因为执政未获改善,蔡英文、赖清德民调双双下滑,且蔡英文的民调低于赖清德5个百分点以上。最新民调显示,蔡英文的信任度降至32%,不信任度50.7%,而赖清德的满意度也只剩下4成。其中,年轻人、高学历者最不满蔡英文,比例达65%-74%。2017年台湾年度票选前八大汉字依序是:“茫、劳、忧、乱、虚、荡、滞、厌”,反应出普通民众对蔡英文当局治下台湾时局混乱、方向不明的担心。

  二、蔡英文当局一意孤行,试图全面塑造绿色霸权

  蔡英文利用全面执政地位强化对岛内掌控,着力营造有利于民进党长期执政的制度环境。

  首先,全面掌控重要人事及机构。在掌控台湾当局领导人办公室、行政部门、立法机构关键岗位的基础上,强化对军事、情报、外事等机构的掌控,利用“考试院”、“监察院”及“中选会”换届契机全面清洗偏蓝人士,假司法改革之名将手伸进司法体系,甚至公然不当发声干预政治案件审判进程,并废除色彩偏蓝的“最高检特侦组”。为扩张政治任命,不惜破坏文官中立,拟修改“中央行政机关组织基准法”以行政治分赃之实。

  其次,不顾颜面、不择手段吸纳地方势力。强势通过“前瞻基础建设计划”,以公共建设资源进行“政治绑桩”,吸纳地方势力与工商界,加强绿色执政基础。民进党强势主导通过的前瞻第1期预算总额1089亿元新台币,其中最多的为城乡建设350多亿元新台币。而城乡建设主要是道路改善、设施修缮等涉及修路、工程发包等典型的“绑桩”项目。与国民党党产被追杀,连党工薪水都成问题的窘境相比,民进党通过大量“绑桩”经费挹注,将会在地方派系中形成“顺者昌、逆者亡”“跟着民进党干有肉吃”的氛围。拟修改“农田水利会组织通则”及“地方制度法”,将蓝营选举占优的农田水利会会长、乡镇市长改“官派”,彻底挖去蓝营地方派系的落脚之处。

  第三,大肆“绿化”媒体、操纵舆论。在掌控公营媒体人事后,强制广电节目黄金档本土节目播放率达70%,启动对广电节目内容的管控。以“给资金、信息、权力”的方式扶持亲绿媒体,以收回频道、限制议题、插手人事的方式打压亲蓝媒体。还突破“党政军退出媒体”红线,拟允许官股投资经营媒体,并在新媒体中有组织地检举封杀反对声音。

  最后,借“国安”名义搞“绿色恐怖”整肃异己。借“共谍案”渲染“国安危机”,推“保防法”“资安法”及“反渗透法”,拟修订“国家安全法”,意图扩大情治单位权力、监控社会。搜查反蔡的新党“青年三杰”住所,在蓝营人士中制造人人自危的“寒蝉效应”。

  此外,有针对性地管控两岸交流。限缩两岸人员往来,通过“两岸人民关系条例修正草案”,限制离退职高官“登陆”交流,严审祖国大陆官方背景人员入台。还管控两岸民间交流,阻止祖国大陆经济磁吸及产业收购,阻挠祖国大陆利用契作等经济手段争取台湾民众,追查台湾高校所谓“一中承诺书”。

  三、蔡英文受党内派系牵制增大,派系斗争暗潮汹涌

  随着林全行政团队民调持续探底,蔡英文党内权威不断下降。2017年6月以来,党内派系要求“林全及其非传统民进党政治人物为主的施政团队必须撤换”的力道陡增。蔡英文为扭转困局,在精算之下,不得不“丢车保帅”,于9月由赖清德接替林全出任行政部门负责人。蔡英文向派系妥协后,形成与新系共治局面,成功化解扁系在“全代会”上的“逼宫”,暂时稳住绿营共主地位。不过,赖清德出任行政部门负责人进一步强化新系独大局面,不仅蔡英文忌惮,更激化与其他派系的矛盾。

  一是蔡英文、赖清德貌合神离。赖清德具民意基础和派系支持,接任行政部门负责人后,民调一直高于蔡英文,但主要权力仍握在蔡英文手中,赖清德并不能充分施展。而赖清德也不听蔡英文指挥,在“劳基法”修法等议题上言行屡屡不合,甚至相互诿过。

  二是接班人问题浮现。赖清德只比蔡英文小3岁,而党内第二大派系“正国会”掌门人、台中市市长林佳龙比蔡英文小8岁,成为蔡英文拉拢对象。于是多次上演“正国会”主动“救驾”、带头围剿新系的大戏,林佳龙甚至筹建“跨越浊水溪联线”到赖清德大本营台南市站台踩点。

  三是新系与其他派系争夺选举资源的战斗提前打响。在新系暗中支持下,前嘉义县县长张花冠不断爆料,迫使蔡英文嫡系、“选对会”召集人陈明文辞职。此后,民进党朝有利于新系的大军团作战方向发展,但仍遭到其他派系抵制。

  此外,在民进党大本营台南市、高雄市,因为新系出身的陈菊、赖清德皆不能连任,党内派系为抢占执政资源,杀伐空前激烈。高雄市上演了陈菊子弟兵刘世芳被其他派系围剿被迫退选的一幕;台南市则创下了党内初选候选人开销过亿的纪录,被嘲讽为“民进党史上最花钱的初选”。

  四、国民党进入吴敦义时代,挑战虽艰但士气渐起

  年中,在“六抢一”混战局势下,吴敦义以首轮过半明显优势当选国民党主席,避免国民党继续内讧分裂,使国民党迎来触底反弹契机。8月20日,手握未来四年党内实权的吴敦义正式就职,国民党进入吴敦义时代。

  吴敦义领导下的国民党面临诸多结构性难题与挑战。一是组织、体制、文化、动员方式皆僵化落后,难以争取青年世代认同。二是理念方向不明,党内整合及泛蓝整合困难,尤其是本土派主导的国民党与深蓝的嫌隙不易弥合。三是派系化、山头化加剧,党的凝聚力与活力持续弱化。四是民进党透过清算党产、转型正义、司法追杀、财政绑桩、修法官派等手段,严重挤压国民党生存空间。五是国民党制衡蔡英文当局的表现与蓝营选民的期待仍有相当距离,选民对蔡英文当局的失望仍无法集中投射到对国民党期望上。

  吴敦义上任后,国民党重建党务团队,相继举办中委、中常委改选及地方党部主委直选,确立亲吴敦义的本土及地方实力派优势地位,以洪秀柱为首的“深蓝”势力全面淡出权力核心。吴敦义完成党章修改,加强组织再造,包括重建党员小组、恢复知青党部、将智库打造为“影子幕僚”等,展现党务革新决心,并修复与国民党立法机构党团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国民党制衡蔡英文当局的能力,暂时稳住阵脚。

  岛内多家民调显示,国民党的支持度在缓慢爬升。偏绿的台湾民意基金会追踪民调显示,国民党的政党支持度逐渐回稳,由9月的18.9%上升到年底的21.4%;而民进党则由9月的30.2%下滑到年底的23.4%。而“时代力量”2018年年初所做最新民调更显示,国民党支持度上升到25.2%,已超越民进党的19.3%。尤为重要的是,蓝营上下对蔡英文当局的倒行逆施深恶痛绝,许多选民开始怀念马英九执政时期的安定繁荣。马英九如今人气重新飙升,所到之处皆受到夹道欢迎,签名合影人气爆棚。所谓“还马英九公道者蔡英文也”的谶言正在变成现实。国民党打赢2018年地方选举出现契机,党内高层及蓝营支持者对重返执政意愿强烈,部分县市呈现由绿转蓝迹象。

  五、柯文哲声势看涨,“时代力量”发展受挫

  2017年年初,台北市市长柯文哲受到蓝绿夹杀,民调持续下滑、长期低迷。不过,柯文哲凭借无党籍身份及柔软身段,先是顺利举办“双城论坛”,接着成功举办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让其民意支持度由“六都”首长末尾一跃而起。多项民调显示,柯文哲的满意度高达七八成以上。在岛内主要政治人物声望调查中,柯文哲的热度与好感度均稳居首位,远超蔡英文、赖清德、吴敦义、朱立伦等蓝绿主要政治人物。在台北市市长候选人中,柯文哲也遥遥领先其他可能人选。舆论认为,对绿不满、蓝不信的选民大都将希望投射到柯文哲身上,柯文哲即便面临蓝绿夹击仍有很大希望连任台北市市长,甚至有冲击2020年大选的能量。这也引发了“独”派的恐惧,以及民进党内布局台北市市长派系的忌惮,试图联手将柯文哲的“两岸一家亲”打成“中共同路人”,避免柯文哲分食绿营票源。目前看来,蔡英文在连任大目标之下不愿意国民党在台北市渔翁得利,保留了与柯文哲合作的一定空间;柯文哲也有意缓和与“独”派关系,柯文哲仍然能够在所谓“第三势力”整体低迷的情况下获得腾挪空间。

  受益于“反服贸运动”突起的“时代力量”发展受挫,政党支持度由2016年年底的14%下滑到6.4%,边缘化风险上升。受限于大小绿关系,“时代力量”在立法机构表现平平,在“一例一休”等议题上未捍卫年轻人利益,只做秀假哭,无力解决青年实际困难。加上“时代力量”立场偏激,如“急独、废死、挺同婚”等引发选民反弹,党主席黄国昌的民意代表资格差点就被“安定力量”成功罢免。对内,“时代力量”高度集权的领导体制,引发部分支持者失望离去。对外,“时代力量”有意在2018年地方选举中扩张引起民进党公职人员忌惮,大小绿矛盾不断激化,未来发展不被看好。

  此外,在台湾两党制政治格局下,亲民党也面临泡沫化风险。亲民党刻意与国民党区隔,多次拒绝国民党包括共同“释宪”在内的合作提议,继续接受蔡英文的安排出席亚太经合组织(APEC)领袖峰会,但在“公投法”修法等重大议题上仍然坚持反对“台独”立场。不过亲民党支持度未见起色,从2016年年底的7%下降到2.9%。值得一提的是,新党在取得选举补助款后,在两岸交流与培养青年方面均有建树,声势继续得到提升。

  盘点2017年,蔡英文当局执政失利种下的果势必影响到2018年的选举形势。不过,街头选举起家的民进党不会甘心形势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随着“公投”等潘多拉魔盒的打开,各方政治势力必然会围绕选举大出奇招,2018势必成为风起云涌的动荡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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