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台海安全局势及战略研判(一)

　　2016年民进党赢得台湾地区领导人和立法机构选举以来，两岸关系严重倒退。2020年蔡英文以817万高票获得连任，较国民党候选人韩国瑜得票数多出265万票，创下岛内直选24年来得票最高纪录，民进党赢得立法机构113个席位中的61席，再度实现“全面执政”。面对日益“绿化”的岛内政治生态，“台独”分子欣喜若狂，一再升高“反陆仇陆”调门，“台独”气焰空前嚣张，两岸关系面临更多变数，台海安全形势更加复杂严峻。

　　一、两岸“和统”的可能性正在变小

　　过去20多年来，受“台独”教育和舆论影响，岛内民意和政党主张呈现朝着“台独”方向偏移的态势。当前台湾主流民意被“台独”思潮牵着走的特征非常明显，政党政治“独”强“统”弱格局基本定型，加之美国等外部势力频密介入，“台独”风险不断升高。

　　(一)“台独”正在成为岛内“主流民意”

　　客观中立的民意调查数据是观察民意变化的重要依据。台湾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作为岛内比较权威的民意调查机构，于1992年首次针对台湾民众“重要政治态度”(身份认同、统“独”立场、政党偏好)开展调查，并于1994年开始每年或每半年进行跟踪调查，年均样本数多达14542个，结果表明：1994～2019年连续26年，台湾民众认为自己是中国人比例大幅下降，认为自己是台湾人比例大幅上升；倾向统一(尽快统一、维持现状以后走向统一)、观望或未表态(先维持现状，看情形再决定独立或统一，或者无反应)比例大幅下降，倾向独立(尽快宣布独立、维持现状以后走向独立)和永远维持现状(即永远不统一)比例大幅上升。数据显示，台湾民众认为自己是中国人、既是中国人又是台湾人的比例从1992年72.1%降至2019年38.2%，只认为自己是台湾人的比例则从17.6%升至58.5%，身份认同上“去中认台”趋势相当显著(图1，L1、L2分别为认为自己是台湾人、中国人的对数趋势线)。与此同时，倾向统一的比例从1994年20.0%降至2019年8.9%，倾向独立的比例则从11.2%升至26.9%，希望永远维持现状的比例从9.8%升至27.8%，两者相加(倾向独立、希望永远维持现状)的比例从21.0%升至54.7%，意味着反对统一逐渐成为“主流民意”，“反统渐独”趋势同样相当显著(图2，L1表示倾向独立，L2表示倾向统一)。

　　台湾主流民意呈现上述变化趋势，是“台独”思潮(教育和舆论)在岛内长期泛滥的必然结果。

　　一是“台独”教科书对年轻世代的毒化。李登辉执政后期开始推行“台独”教育，推出《认识台湾》系列教科书，删除“中国人”“中华民族”等名词，鼓吹“我们都是台湾人”，向中小学生灌输“台湾不属于中国”的分离主义思想。陈水扁上台后两次修订课纲，把祖国大陆称为“中国”，使学生从小误以为台湾是与中国并列的“世界主要国家”。马英九执政后期曾推行“课纲微调”，因遭“独”派抵制而搁浅。蔡英文上台后对中学生进行彻底的“台独”教育，把台湾史独立成册，使之成为“本国史”，同时把中国史纳入东亚地区的“外国史”。经过“独”派20多年日复一日的“洗脑”和“去中国化”操作，越来越多台湾年轻人形成“一中一台”政治认知和根深蒂固的潜意识，支持“台独”成为一种“时尚”，反“台独”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二是“仇陆”舆论对人心的不断蛊惑。台湾当局一再强调“中华民国”或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刻意回避祖国大陆天翻地覆的发展成就，“独”派媒体、名嘴和民意代表无视两岸之间迅速拉大的差距，发动铺天盖地的舆论战，竭力丑化祖国大陆，进行片面化、污名化、妖魔化宣传，每天推送的涉陆内容几乎全部是负面信息和不实报道，特别是“独”派近年来豢养的网军更是频繁带风向，极度鄙视和贬低祖国大陆，一方面把台湾吹成人间天堂，鼓吹有民主自由，经济水平高，人文素质好，军事实力强，另一方面则散布各种恶毒的谣言，挑动民粹，煽动仇恨，向民众灌输“中共是独裁政权”“中国要吞并台湾”“统一后台湾人会失去民主自由”“中国小里小气，不让台湾人打国旗”“中国打台湾，美国人必定来救”“台湾应该变成美国的第51个州”“台湾2300万人缴交的保费，要让14亿人使用”等敌对意识，甚至把祖国大陆惠台措施和善意统统歪曲为“糖衣毒药”或“跪舔台湾”，是“阴谋”，将台湾民众一步步引入“台独”才是政治正确的心理囚笼。

　　2020年民进党能大胜国民党，很大程度上是蔡英文操作“抗中保台”与“台独”思潮同频共振的结果。民进党当局执政无能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蔡英文通过抹黑“一国两制”台湾方案，插手香港修订《逃犯条例》风波，强调绝不接受“一国两制”台湾方案，声称选举是“一国两制”和民主自由之间的抉择，“我们更坚定相信一定要捍卫台湾的民主自由……只要有我在，不用担心台湾变成第二个香港”，把自己塑造成敢于对抗祖国大陆的“辣台妹”，把对手“抹红”成“中共同路人”，以此撩拨选民的敏感神经，唤醒“亡国感”的潜意识。台湾绝大多数民众怠于思辨，或者干脆缺乏思辨能力，面对不断强化的心理暗示，很容易形成本能的心理反应，对政治谎言深信不疑或将信将疑，遂将选票投给蔡英文和民进党。

　　值得高度警惕的是，台湾民意“绿化”趋势还在不断加剧，两岸民众心理隔阂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岛内少数支持统一的年长选民正在老去，而每4年新增的“首投族”(首次参加投票的年轻选民)超过120万人，其中被成功洗脑的“天然独”(“人造独”)约100万人，他们既是“台独”思潮的受害者，又是支持者乃至帮凶，倾向独立的比例越来越高，这意味着两岸之间“天然独”与“天然统”的民意对抗难以避免，心灵契合越来越难。相对而言，岛内教育和舆论的主导权掌握在台湾当局手里，祖国大陆无法进行正本清源的有效干预，无论释放多少和平善意或推出多少惠台措施，也无法改变“台独”思潮对民众心理的毒化和侵蚀，难以逆转民意不断“绿化”的长期趋势。这不仅是祖国大陆必须正视的政治现实，也是马英九执政时期两岸经济显著融合而岛内年轻人更多支持“台独”的根本原因。

　　(二)政党政治形成“独”强“统”弱格局

　　从岛内政党主张及其影响看，当前主张“台独”或不反对“台独”的绿营政党(民进党、“时代力量”、台湾基进、“台联党”、建国党、民众党等)占据主导地位，主张“不统不独”或“和统”的蓝营政党(国民党、亲民党、新党等)日渐式微。台湾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民意调查数据显示，绿营政党支持率已从1992年3.3%升至2019年35.0%，大幅提高31.7个百分点，而蓝营政党支持率则从34.4%降至25.0%，被绿营政党反超10个百分点，中立未表态选民比例从62.3%降至40.0%，表明选民政党偏好总体趋向明朗。从图3可以看出，1994～2019年绿营政党支持率呈现走高趋势(L1)，蓝营政党支持率则呈现走低趋势(L2)，“独”强“统”弱政党政治格局基本定型。

　　应该看到，任何具有较大影响力的政党都有其基本立场和本性特征(政治属性)，民进党、国民党作为岛内主要政党，其两岸关系立场和本性是两党最大差异。同时应该看到，政党立场和本性与民意之间存在密切互动关系，前者既能积极引导民意，也可能误导民意，反之，“主流民意”一旦形成，对政党立场也有牵制作用，但很难改变政党本性特征。

　　总体看，台湾政党政治趋于“绿化”，台海安全风险确实在升高。

　　民进党主张“台独”，其党纲开篇即提出“建立主权独立自主的台湾共和国”，即使党内有人提出冻结或放弃“台独”党纲，民进党也从未做出积极回应，不断鼓吹“一中一台”，在政治邪路上越走越远。

　　民进党乏善可陈，其本性可以概括为4点(“两擅长两特别”)：一是擅长骗，整天信口开河，谎话连篇，误导民意，能把假的说得比真的更有可信度和感染力，而那些缺乏辨识能力的基层民众竟然信以为真，死心塌地追随其后，平时跟着闹事起哄，每逢重大选举就把手里的选票投给民进党；二是擅长斗，颇具狼性，内斗内行，外斗更内行，为了争夺“头狼”位置或个人私利，关起门来可以相互掐脖子、捅刀子，但只要打开门就调转枪口一致对外，对竞争对手实施狼群式攻击，疯狂撕咬，欲置对方于死地；三是特别无能，只会说谎话，骗选票，搞斗争，不知如何发展经济或改善民生，不懂得珍惜两岸关系，致使台湾经济停滞，民生不彰，“国际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四是特别自私，打着民主的旗号反民主，通过煽动“仇陆”情绪凝聚选民，通过抹黑对手骗取选票，满嘴跑火车，上台后只顾自己吃香喝辣，继续胡说八道，大搞政治分赃，不担心台湾经济崩盘，不怕把社会搞乱，不断挑衅祖国大陆，严重威胁台海安全，完全不把民生福祉和民众安危当回事。

　　2020年民进党胜选后更加自我膨胀，在两岸关系上一再挑衅，变本加厉升高对立对抗，气焰嚣张，毫无收手迹象。

　　蔡英文胜选当晚发表演讲，提出“和平、对等、民主、对话”是两岸重启良性互动、长久稳定发展的关键，表面上强调和平、对话，实际上是拿所谓台湾民意和台式民主向祖国大陆叫板。次日，蔡英文与美国在台协会(AIT)台北办事处负责人见面，声称台美关系已升级为“全球合作伙伴”，将在安全、经济等领域强化合作，意图把美国大腿抱得更紧，妄想“联美抗陆”。蔡英文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专访继续操弄“反陆”，赤裸裸鼓吹“两国论”，声称台湾人民在选举中表达出“不喜欢被一直威胁”的强烈信息，“局势已经改变，模糊已经无法再奏效”，台湾已经“独立”，“‘台湾’和‘中国’是两个国家，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排除战争的可能性”“我们有不错的军事能力，‘侵略’台湾对中国而言代价非常大”。行政机构负责人苏贞昌公开声称台湾就是台湾，不是中国的一部分。立法机构负责人游锡堃与美国人见面，多次呼吁美国考虑“台美建交”。

　　祖国大陆暴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后，民进党当局不是提供人道协助，而是表现出毫无良知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民进党当局立即宣布禁止口罩出口，打压向武汉提供援助的岛内人士，限期要求祖国大陆游客离台，阻挠滞留湖北的台胞返台，炒作“台湾加入世界卫生组织”，故意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称为“武汉肺炎”……结果其民意支持度不降反升，这种现象看上去十分诡异，又完全符合“台式民主”的逻辑。

　　民进党的基本立场、本性和种种行径表明，它是一个利用教育、舆论对民众特别是年轻人不断洗脑进而实施精神控制的政党，很多民众已经丧失思考和判断能力，以为民进党的各种谎言就是事实和真相，心甘情愿跟着民进党走，这一特征与邪教组织无异。或者说，民进党本质上就是一个政治邪教。

　　可以预见，今后一段时期民进党将继续顽固推行“台独”，这主要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台独”是民进党的神主牌和基本理念，民进党靠贩卖它混吃混喝，骗民众、骗选票；二是民进党通过煽动“仇陆”情绪，推进“渐进式台独”，已经尝到太多甜头，决不会轻易放弃；三是民进党除了骗，其他什么都不会，未来执政不会好，一旦拿不出政绩、民意支持度下挫，加码操弄“台独”和“仇陆”势成必然。“上帝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在政治势力“独”强“统”弱的背景下，民进党作为有民意支持和美国撑腰的岛内最大政治力量，有可能挟民意自重、挟洋自重，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不能完全排除未来某个时刻冲昏头脑，铤而走险朝更激进方向暴冲。

　　国民党在两岸关系上主张“一中各表”“不统不独不武”，其实是游走于“一个中国”与“两个中国”之间，消极维持两岸关系现状。

　　国民党不思进取，其本性也可以概括为4点(“一擅长三特别”)：一是擅长混，缺乏核心价值和危机意识，早年败守台湾，偏安一隅，“反攻大陆”喊了很多年，后来发现不可能，干脆不喊了，改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凭借从祖国大陆带走的大量人才和黄金，大力发展岛内经济、改善民生，有所成就，一度使台湾跃居“亚洲四小龙”之首，再后来搞所谓民主，很快就被既会骗人又会打架的民进党追着打，面对民进党步步紧逼，缺乏政治敏锐性，如今面临亡党危险，很多人依然神志不清，还在浑浑噩噩混日子；二是特别松散，缺乏坚强的领导核心和组织凝聚力，谁也不服谁，各吹各的调，不团结，经常关着门搞窝里斗，一出门就怂，遇到民进党冲过来打群架，多数作鸟兽散，如同一盘散沙；三是特别迂腐，政治上十分幼稚，自以为正人君子，有能力做事，对民进党高超的政治骗术不屑一顾，却又拿不出克敌致胜的招数，即使被对方打伤致残也无力为自己辩护，说不清对方错在哪里，自己冤在哪里，面对被“台独”误导的民意，无力或根本不想去进行正确引导，有人甚至见风使舵，拿香跟着拜，以为这样就能争取支持，赢得选票；四是特别短视，念念不忘“一中各表”，既反对统一，又反对“台独”，以消极的态度维持现状，至于两岸关系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对台湾最为有利，从来没有研究清楚，更无法向民众讲清楚，没有方向感，难以凝聚民心(相对来说，民进党主张“台独”，方向感极强，尽管对台湾有害无益，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却骗得大量民众支持)。

　　从党务运作、民意代表表现和民众观感看，国民党老态龙钟，在政党竞争中处于下风，尤其是2020年败选后自乱阵脚，党内要求检讨和反省的呼声此起彼伏，两岸关系立场出现摇摆。一些“少壮派”思想激进，要求调整两岸论述，不再提“九二共识”，有人老调重弹，提出要去掉“中国国民党”中的“中国”两字，更有甚者，提出国民党要比民进党更“反中(大陆)”、更激进、更挑衅。党主席补选期间，参选人郝龙斌指出，国民党要得到民众支持和认同，首先要彻底改掉“又老又红”的印象，只有对大陆狠才能救台湾，大陆“应尊重‘中华民国’存在事实，若大陆坚持不承认，那就不需要跟大陆交往”，可考虑断“三通”。另一参选人江启臣表示，“九二共识”已经过时且需要调整，“中华民国”才是“定海神针”。江启臣当选党主席之后，除了罕见讲出自己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之外(国民党副秘书长柯志恩事后迅速向媒体放话，江启臣说自己是中国人，是强调他是“中华民国”的“国民”)，讲得最多的是要加强国民党与美国的关系，一直避谈“九二共识”。由此可见，国民党不是在“统”与“独”之间双向摇摆，而是由“不统不独”朝着“台独”偏向摆动，最终稳定的摆角有多大，还有不确定性，这给两岸关系投下新的变数。

　　岛内第三势力相对弱势，且不断分化。台湾有360多个大大小小政党，除民进党、国民党外，其余均缺乏政治影响力。民众党可谓崭露头角，政治主张介于蓝绿之间，总体偏绿；其他小绿政党要么充当民进党的侧翼或打手，捞点好处，要么傍着岛内外的金主苟延残喘，或者自生自灭；一度突起的“正蓝”政党新党江河日下，日益边缘化；曾经左右逢源的亲民党风光不再，迅速泡沫化。总体而言，在众多蓝绿小党中，“独”派政党同样占据上风，对台海安全局势的影响更多是负面的。当然，如果国民党修改党名，转向“反统可独”，或为新党重新突起提供机遇，但岛内政治版图不会发生根本性改变，一方面，倘若国民党改名，新党可立即更名为“中国国民党”(新党前主席郁慕明早有此说)，将蓝营支持者凝聚在一起，国民党势将迅速边缘化；另一方面，新党受制于整体偏绿的选民结构，影响力很难超越原来的国民党，无法撼动“独”强“统”弱的政治格局。

　　(三)两岸政治协商大门被民进党当局锁死

　　两岸“和统”的前提是双方必须进行政治谈判、民主协商，并达成制度性安排。民进党当局于2016年再次上台以来，不敢明目张胆推行所谓“公投、正名、制宪”，却在向“法理台独”步步逼进，不仅企图政治上谋“独”，经济上“脱陆”，军事上以武护“独”、拒统，而且利用在立法机构占据多数席位的优势，强行通过“国安五法”“反渗透法”等恶“法”，为两岸交流和谈判协商设置重重障碍。

　　所谓“国安五法”，就是“刑法部分条文修正案”“‘国家’机密保护法部分条文修正案”“两岸人民关系条例增订第五条之三修正案”“‘国家’安全法部分条文修正案”和“两岸人民关系条例部分条文修正案”，其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大幅度限缩两岸交流，包括退离职涉密人员须至少管制出境3年、最多可延至6年，“为敌发展组织”可处7年以上有期徒刑、1亿元新台币以下罚金，政务副首长或少将以上人员退休后参与大陆相关政治活动，有妨害台湾“尊严”行为者最重可剥夺每月退休金，领取一次退休金者最高处1000万元罚金；另一方面，大幅提高政治性谈判门槛，规定两岸签署政治协议时，必须在协商前及签署后分别交由立法机构“双审议”，且最后必须经“全国性公民投票”通过才可生效(该门槛甚至高于台湾当局修改宪制性规定的门槛)，从法律层面锁死两岸“和统”谈判的大门，使谈判协商变得遥遥无期。

　　所谓“反渗透法”，蔡英文、苏贞昌等“台独”人士明确表示就是针对“中国”所制定的，其核心内容是将祖国大陆定义为与“我国”相并列的“交战或武力对峙的国家”，对往来两岸的台湾民众和团体进行严酷打击，台湾同胞是否是“间谍”，台湾团体是否“被渗透”，均由台湾当局判定，处罚之严甚至超过当年蒋介石“反攻大陆”时期。“时代力量”、台湾基进党等“台独”党团把“反渗透法”当成推行“台独”的重要武器，在2019年底立法机构通过“反渗透法”后声称“2020是‘抗中元年’”。

　　在政治协商大门被锁死的情况下，两岸走向“和统”要么按“双审议一公投”推进，要么废除全部恶法。这至少须同时具备以下6个条件：①国民党坚定支持两岸统一，如果作为最大在野党的国民党做不到，其他政党更做不到；②国民党“全面执政”，否则行政、立法无法协调；③立法机构负责人必须坚决支持统一，否则可能与绿营暗通款曲，吃里扒外，以政党协商未通过为由，拒将协议提交表决；④国民党立法机构党团有能力控制议场秩序，让“独”派党团无法杯葛议事(马英九执政时期国民党曾占据立法机构近3/4席位，却屡次败北)；⑤台湾当局有能力阻止“独”派冲击立法机构，避免重演“太阳花”学运闹剧；⑥“主流民意”支持两岸统一，而且统派能压制“独”派，否则“独”派及其反华势力势必煽动民众制造冲突，有可能出现台湾当局无力把控的暴恐活动，闹得鸡犬不宁，永无宁日。综合研判民进党与国民党的本性、岛内政治生态、民意变化趋势等多种因素，即使具备以上一半条件都很难，遑论至少同时具备6个条件。

　　(四)美国介入台湾问题更加频密

　　近年来，面对中国快速发展，美国国内保守势力日益焦虑，特朗普上台以来，更是把中国定位为“战略竞争对手”和潜在威胁，推出“印太战略”，加大遏制力度。美国基于维护自身霸权的需要，把台湾视作“印太战略”一个支点，口头上声称坚持“一个中国”原则，维持两岸关系现状，事实上力挺岛内“独”派。

　　在法律上，美国出台国防授权法、“台湾旅行法”、“台北法案”等一系列“挺台”(实为挺台湾当局)法案，鼓吹“美台军舰互访”“开放美台所有层级官员互访”，支持台湾强化在印太地区与全球国家的正式“外交关系”和非官方伙伴关系，提升台湾的“准国家”地位。

　　在军事上，美国不断提升对台军事交流与情报合作，频繁派遣军舰穿越台湾海峡“自由航行”，或者派出军机进入周边海域上空进行侦察和训练，对台出售F-16V战机、M1A2坦克等高性能武器，助台提升“爱国者”防空导弹性能。

　　在舆论上，美国表示美台关系紧密，不断为民进党当局壮胆助威。2018年9月，美国在台协会前台北办事处处长司徒文参加岛内活动时指出，美国一直劝告台湾，不要给予任何让中国大陆可以对台动武的正当借口，万一中共在没有挑衅的状况下，就试图恶意攻占台湾，美国将会干预。10月，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新任处长郦英杰在首场记者会上宣称，美国有“义务”支持台湾“维持充足的自我防卫能力”来对抗“胁迫”，“美国反对片面改变现状的企图”“任何企图以非和平方式来决定台湾前途之举，即代表对西太平洋地区和平及安全的威胁，为美国所严重关切”。2020年3月，美国在台协会主席莫健访问台湾时与蔡英文见面，称台美将共同携手，“休戚与共，共存共荣”“会加倍力道来为台湾扩展国际空间”。

　　美国明里暗里为民进党当局撑腰打气，挑衅意味越来越浓。

　　有3个案例值得关注：一是2017年12月，针对美国国会通过的“国防授权法”涉及“美台军舰互访”，中国驻美公使李克新明确告知美国国会，如果美国派军舰到台湾，就会启动中国的《反分裂国家法》，“美国军舰抵达高雄之日，就是解放军武力统一台湾之时”。2018年4月、5月、8月和10月，美国海军测量船“汤普森”号(Thomas G. Thompson T-AGOR-23)先后4次停靠台湾高雄港，美、台均声称“汤普森”号是执行华盛顿大学气象类“学术研究”计划，进港目的是补给物资和更换船员，其实是利用测量船性质的模糊性打擦边球，试探中国大陆底线。二是2020年2月，针对新当选台湾地区副领导人的赖清德访美一事，解放军出动驱护舰、轰炸机、歼击机和预警机等多种武器装备，连续两天在相关海空域进行战备巡航和实战演练，警告台湾当局不要玩火。两天后，美国连续3天派出军机在台湾附近空域飞行，并派军舰穿越台湾海峡，摆出一副为“台独”站场子的架势。三是2020年3月，美军“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与“美利坚”号两栖攻击舰远征打击群在南海展开联合演练，虽然不涉及敏感的台海，实际上是以秀肌肉方式展示可随时进入中国周边海域挑事的能力。

　　美国正在玩危险的平衡游戏，一方面鼓动民进党当局“反陆抗陆”，利用台湾搜集中国大陆情报，并向台湾高价售卖武器，捞取好处；另一方面不希望民进党当局过于冒进，导致局势失控，把美国拉下水。如2020年3月，美国在台协会针对“台独”人士鼓噪台美正式“建交”，专门在社交主页上发布视频，重申“维持现状”，强调“尝试改变现状则会威胁稳定”，意在给头脑发热的“独”派退烧。

　　问题是，民进党当局虽然主动投怀送抱，与美国勾勾搭搭，甘愿为虎作伥，但不可能完全亦步亦趋，万一得意忘形误判形势引发台海危机，美国未必能控制局面。另外，美国绞尽脑汁遏制中国发展，不能排除在特定情况下鼓动“台独”走向极端，甚至不能完全排除美国针对中国发动军事冒险的可能性。事实表明，美国因素始终存在，不利于两岸走向“和统”，反而会增加民进党当局误判的风险。